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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晚,又少,本不敢参加这次活动(注:指思享家的【你的时代阅读记忆与思考】有奖征文活动)。怕那些游走在网上的老先生,心里揣着万古常青、四海皆准的必读书单,怀里揣着戒尺,冷不丁上来打手心:“连这书还没读过!那书又读得这样晚!还不快闭嘴!”奈何前日偶遇一条长微博,正是野夫文章,登时心动。贺老师的读后感再添一把火。搞得我,有欲兮不刚,守不住神,痒痒地要写阅读回忆,怕打手心也顾不得了。

 

                         把我引向阅读的那些事儿

我到了今天,还在读书,且有愈读愈烈之势,这并不正常。我童年所居老宅,不记得有什么书。倒是常常有一桌麻将。我扶着麻将桌学走路,听着麻将声,看着麻将牌长大,识麻将牌比识字早;不过幸好我至今也不会打麻将。我两边的祖辈、父母辈,都没有读书人。我14岁上中学那年,父母装修好的新二居里,没有书架。我陆续添置的书,只能码进一个放衣服的壁橱,前排挡着后排。取最后排,要搬开前两排。再码不下,就码到了矮柜里,里外两层;得在局促的空间里跪着,取书理书。

要说我父母为我读书之起步,做了什么,则好像他们没做什么。其实他们的伟大,正在于他们没做的那些事。他们没有逼我读书;没有在我耳遍鼓噪书中有黄金屋,有千钟粟;没有规定我必须读这本,更没有规定我不能读那本。另外,他们对我的财政政策很宽松,压岁钱一分不扣留,全部交我自己打理。我读书,经济自由,精神自由。

北大四年,是我读书上轨道的最后酝酿。什么叫上轨道呢?自谓是像如今这样,书赶书,读不及,日日醒来,思有生之涯,怎读得尽恁多好书,暗暗焦心。等五分钟地铁也看书,坐十分钟公交也看书,意面下了锅定了时也看书,早上刷牙前也看书。路途上稍有空隙而手边无书,就暗自懊恼。这种空隙,往往只有五分钟十分钟,两个孩子正好都有人照管,或者睡着了;出门没带书,则是因为手推车塞满了东西,而且带着两个孩子,以为不会有时间。听人说读书要刻苦,要有毅力,就觉得可笑。读书多有趣,你拉我干别的去,我还不去呢,就像酒鬼贪酒,赌鬼恋赌,败金女逛街,谈何毅力不毅力。以前我可不是这样。曾有好长一段年头,我觉得世上没啥书好读。那些正是最闲适的年头,咖啡馆酒馆一个个泡下去。常幻想,带了今日的渴读症,回到当年的闲时光,该多圆满!可是呢,如果今日的我,带了今日的感受,穿越时间隧道,来到昨日的我面前,一本正经地劝戒,催昨日的我看这本,看那本;不顾阅历未到,兴趣未到,只说刻苦啊,惜时啊;又会是怎么样的了局呢?真不好说。

我笃信读书讲机缘,因为这样的经历太多。我对《红楼梦》的慢热,在思享家的日志里说过,评论里说过,就不再絮叨。《黄金时代》,The Catcher in the Rye, 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 Lullaby, Pride and PrejudiceEthan Frome, The Old Man and the SeaAmsterdam, 《为人民服务》,都曾经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突然有一次,就爱不释手了。最初拿起,出于各种偶然:朋友远道相赠;师友谈起时两眼放光;久闻书名后在书店或朋友书架上偶遇。再次拿起,则往往出于一种谦卑:我说书不好,可能只是我自己不好。再往后,觉得无所谓好不好。人和书谈恋爱,也讲究合适不合适。恋爱不成,一味怪对方不好,或者怪自己不好,都是何苦呢。不合适而已。

上述各书,都是本科毕业后才看。我说自己看书晚,是大实话。本科这个酝酿期,有几事略记如下。

 一桩,是在哈佛的本科宿舍,见识了见缝插针。参加完03年的[哈佛全国模拟联合国](还有个[哈佛世界模拟联合国],故此名称上需要区别),从市区的酒店搬出,借住在好友宿舍,好逛逛学校。虽是男生宿舍,那个套型正好有个厅,比三间房间都大,我住着还算方便。只有一次,那个叫马歇尔的寓友从淋浴房出来,才想起有女生在厅里,不能如常光着膀子过厅回房,喊我朋友给他递衣服。只住了三晚。朋友叫若伦,日日询问我预备哪里吃饭,想干些什么,有难办之处,他好帮忙。一日我准备去听节政府管理的课,他帮我查好地点,一看表,说再过20分钟咱们一起 出门,各自上课。然后他跟我说,“我看会儿书啊。”就坐在床边,看起书来。从此到彼,没有过渡,自然得一塌糊涂。他专心看书,我在一边发呆。当时的我,看书需要一堆伪条件。要走到 一个有阳光斜照的咖啡馆,歇好路上的尘土,半杯咖啡下肚,音乐不能太傻,服务员不能太木。只有十分钟,干脆不打开书。有一个小时,才考虑看书。看着若伦, 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书和生活无缝衔接。不挑时间长短。

有些事情,听说和看到,就是如此不同。若伦爱看书,我知道的,听他亲口跟我说过。他来自肯塔基小镇,上学时——我忘了小学还是中学,班里有阅读竞赛,读完一本书,老师给贴一节小火车厢,车厢横着连起。别人名字旁的火车,还没到一面墙时,他的火车已经绕教室一周回来了。我问怎么样才算读完一本书,谁监督。他说交一篇过得去的读后感,就得火车厢。他当年没想过要作弊多算。

若伦在北大一年间,我知道他常常午夜后才睡;有次他提到每天6点多起床时,我叫起来,“你干嘛那么早起?不爱睡懒觉么?”他说睡眠够了啊,比起在哈佛,天天只得四小时睡眠,这已经很奢侈了。我又叫起来,“四小时?为嘛只有四小时?”他就跟我说了每门课的阅读量,还有各种社交活动,社团活动。听完我觉得,挤出四小时可真不容易啊。我问他,老师布置的书,不读又怎样?他说不怎样,就是讨论起来,你没话说。一说话就露陷儿,面子挂不住。

他的读书速度,我也领教过。有次我偶得了本书,叫 Lies My Teacher Told Me,批判美国高中历史课本. 得书有个故事,我跟若伦说起,他顺便对书有了兴趣,借去一看,不到一晚上就看完了。我当时只觉得不可能,后来想想,自己真傻。那是人家母语,再加上他的阅读量,速度早练出来了,有啥不可能的。

饶是知道这些,在若伦的宿舍,我看他那样自然地拿书看时,仍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我的第一感觉是,你怎么这样,扔下我看书。想起他说过的种种,再想想那三天他对我的悉心照顾,我扭转了自己的看法。他无非太习惯读书罢了。而我当时的尴尬,只因为自己手边无书。

另一桩,正和那本 Lies My Teacher Told Me的来历有关。一晚,我路过勺海,隔着残荷枯枝,望见亭子里有很多人的黑影,围圈子讨论着什么。忍不住穿过回廊去听。那圈人知会我的到来,示意我落座,而讨论没有暂停。圈子里有位大胡子长者,能看出来是老师,和这圈年轻学生很熟悉。我听出来他们在讨论一本书,关于毛泽东功过的书。提到的很多事情,我不甚了了,只听出老师还是肯定毛居多。

 隔日晚上,路过百年大讲堂,面南的廊檐下,是同一圈人,在讨论另一个话题。典型的圈内人讨论,很多指涉,匆匆一提,圈内人都明白,我这个过客就不明白。可我还是站下来听。半是为了学英语,半是为那情景所吸引。我何曾见过,那么多人,那么热烈而有序,专注而持久,友好而针锋相对地讨论?在北京的夜风里,我好像上了另一所大学。讨论结束后,有个大个子男孩,留下来和我说话,问我听懂多少,学什么专业,无非这些东西。他们是华盛顿大学的本科生,大学在圣·路易斯市。此次来京一周,白天访城,夜间论书。散时,我们没有互留联系方式。第二天白天,在北新商店南边的林荫道上,我俩遇见。擦肩的一刻,互相认出。这次我们决定再见一面。是夜,我们绕着未名湖走了几圈,聊我刚看完的林达三部曲:《历史深处的忧虑》、《总统是靠不住的》、《我也有一个梦想》。他说,你对美国内战的了解,已经超出了美国80%的高中生。这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评价,我没觉得需要推托,也没有数据去推托。他执意要送我回宿舍,我坚辞。作为妥协,我答应接受他的赠书,于是绕道他的宾馆房间取书。宾馆就在校内,有的留学生几个月都住在里面。书就是这本 Lies My Teacher Told Me. 他带着途中自己看的,书签还夹在一半。没有玉佩,就赠书留念了。我和这个大个子男生保持联络至今。他在AIM上跟我倾诉过最刻骨铭心的恋情。

 阅读一大乐趣,就是和看过同一本书的人聊书。这本书,就构成共同的语境。每个指涉,都你知我知,勿须多言。聊电视剧正是如此。但是找同期看过同一本书的人,要难很多。不像电视剧,一播万家看。讨论课的幸福,大约就在于此吧。布置下来的讨论,乐趣打点折扣。自发讨论,又能有多样、充分的公共讨论空间,可就爽了。想想豆瓣的崛起,看看亚马逊的书评数量,一目了然。只是现场讨论的快感,终究无法取代。大家聚起来已不易,要热烈而有序,专注而持久,友好而针锋相对,更不易。

 和作者当面讨论,也好玩。有一次,《历史的终结》的作者福山,到北大的英杰交流中心阳光厅来。袁明教授布置我提问,我就事先看了书的梗概。袁明教授的是非功过,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她布置提问,有一个要求,要尖锐,要让对方难受;不是不礼貌的那种难受,是不能轻易回答。那时侯我接过她不少提问任务,都是真刀真枪面对政要和学者,或者在讲座上,或者在临湖轩的小厅里,围着椭圆长桌。都比上课好玩得多。福山这一场,我只读了梗概,但的确对他的主要架构有疑惑,就提了出来。他和我短暂质辩后,当场承认:“你说的这一点,刚好前一阵和我的一个好友散步时,他也提出来了,我不得不承认有些不足,正在思考改进。”

 大学末年,我遇到了现在的老公,小憨同学。大约交往了几个月时,小憨对我说,你还是要多读些长篇小说。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读散文居多。武侠不算小说的话,读过的小说就少得可怜。听了他这句话后,才带点意识地去读长篇小说,当然还是没有勉强。他顶爱黑石一雄(Kazuo Ishiguro),我试着读了一本Never Let Me Go,称奇不已。陆续追着读了The Remains of the Day, A Pale View of Hills, Nocturnes: Five Stories of Music and Nightfall, An Artist of the Floating World. 他喜欢Chuck Palahniuk,我读了Fight Club Lullaby. 他送我一本 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 我读不懂时觉得这书真无聊,读懂时觉得这书太牛了!书没变,我变了。今年他读John Steinbeck 的The Pearl, 我看他读书那几日,不大理我;出门前兵荒马乱,我说我换个衣服上个厕所,他又把书打开了。叫我怎不好奇!一等他读完,我也读,结果一样,陷进去了。可是他同样啧啧称奇的Catch 22, 我读到二十多页,就乖乖放下了。

其实小说刚出现的时候,社会地位和现在的电子游戏差不多。孩子要是爱读,家长就骂其堕落。远不似现在,还能时常读点长篇的,算得上好孩子。

小憨读非虚构类也多,地理、考古、人类学、社会学、社会心理学、历史、科研伦理,各种交叉综合科普。反正书都摆在那儿,我翻了,发生了兴趣,读完的也有些,打定主意要读的也有些。

恋爱结婚真是很经济。不但房租省了一半,书架一合并,书凭空翻番。读书俱乐部也现成。在家光着脚丫子,天黑不点灯,老大睡觉了,老二在地上爬,跟小憨东一茬西一茬聊聊书,那个惬意。不过跟他聊书,也有烦的时候。他问的问题太细。我说个社科实验的结论和设计框架,他马上就一堆设计细节上的推敲。我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脱口就回答得出那么些细节!如果是综合科普类,那些细节根本就没在正文里,要从参考文目里找到论文全名后,从网上碰运气搜索,大多数都是调不出全文的。好在讨论升温时,他会及时察觉,亮出追魂夺命的笑容,说我不是针对你,好奇而已。我知是实话,也跟着笑。只是下次看书得更小心。

 若说小憨之于我阅读的旅程,引力居多。则另有一些随他而来的情形,给了我些许压力。跟小憨的亲友旅游和居家,身边没有自己的书,免不了尴尬。到了午后花园正静,或晚餐后人倦话息,或海滩上铺设停当,人家习惯性地从布袋里掏出书,取出书签,美美地看起来,我若手头没书,真不能自处。吃了几次亏,必随身带书。

 婆婆有次来宁波探亲,给我带了件礼物,书套一个。乃托她画廊同事手工缝制,活儿不细,对不住德意志的形象。不过很实用。遇到冰冷的金属长椅,还能暖屁股。有一次在地铁站,车来着急捧着书上车,忘了屁股垫还在椅子上。下地铁要收起书,才想起书套不见。折回去找。从地铁上隔着轨道,就望见对过的椅子,空空无物,心一沉,但不死心。果然在椅子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啥个污渍都没染。

 

                                       读书与体验

读书是全身心的体验。回忆读书,有些气味、光线、触感、温度、窗景、音乐、友人,都纷纷从记忆的黑幕后,不请自来,登上思绪的舞台。柠檬水淡淡的酸味,松饼的薰衣草幽香,香山脚下的皮马扎,户外木地板上的脚步声,弄堂食肆的油烟,石板桥下的清流,白亚麻沙发的松软,硬卧车厢的闷臭,敲窗的雨,低缓的曲,不由分说地浮现。

一架子书,一架子回忆。

当你送出一本书,你无法送出当年阅读此书的体验。

前年圣诞节,小憨的哥嫂还在路上,一整年的东南亚背包游,正行到一半。许是重节日,许是游子想家,收拾妥一个圣诞礼物包裹,寄到我婆婆家里,给每人都是一本书。给小憨的是The Lost Horizon。小憨和我都读了。好读,挺美。能给四星,勉强四星半,五星点不下手。哥哥一听,震怒,说这是我和你嫂子心谷里的天籁,心海里的明珠,你们怎么不懂得欣赏!接着说下去,原来他俩是咋读的这书呢?是有一年在印度北部爬山,逢大雨,苦寒,至一小屋,内有一床,别无他物,床侧仅有容身处,极窄小。卸下包,换干衣服,只有床上可呆。周身干燥,已是谢天谢地。不知雨何时止,何时能过山口。海拔数千,宇宙空茫,只有大雨充盈天地,两人依偎取暖,共举书,躺着一气看完,雨仍未歇。

这叫我和小憨怎么体验呢?

这样的体验,交织在不可复制的局域情景里。而有些书,交织在一个时代的大背景里面。这个背景有多大?有多少人共享?覆盖多久的年代?多广的地域?每个人,写出自己的阅读体验时,无法断言自己能代表多少人的共同体验。只有当写出体验的人足够多,才能支撑起一个宏观的视角。在某些时代,可能但凡阅读者,都跳不过某些书。在另一些时代,则趋于百花齐放。记得在大学宿舍里,讨论自小到大看过的电视剧时,有个明显的断裂点,现在已忘了是哪年。《渴望》那个年代,大家看过的剧目都一样。后来地方电视台崛起,话就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读书,也改变体验。

读过《长恨歌》,我无法不带点温柔和同情,看待上海的里弄;读过The Death and Life of Great American Cities,我无法不到处留意街区的长短,商住的混合度,个体小店的命运,车流的设计,行人的境遇,绿地的使用;看过香料贸易和战争史,我无法不对德国超市里整架的瓶瓶罐罐,生出些感慨;看过超市铺面营销策略,无法不对每个货架抱一些警惕和怀疑;读过Liar’s Poker, 无法不狠开银行家的玩笑;看过Never Let Me Go, 我无法接受真的用克隆人来提供移植器官。一本书是一把切削刀,在我的隐形眼镜上(纯比喻,我视力1.5),留下一道切痕,改变光线的来路。

体验,也是享受书的前提。

我曾有种错觉,好的长篇小说,会带我进入全新的体验。全新二字,实在用错。若是对于书中的人、事、情、景、理,没有半点共鸣,这样的书是读不下去的。所谓新,溶着旧。

有时共鸣过强,又出来个错觉,觉得我也能写这文字啊,这不就是我的心里话么。这错觉,只要尝试写作,就马上打破。人说不读书,写不出好文章。不写作,也参不透文章的好。

 

写到此,自己还没写过瘾,估摸看客早已打哈欠,不如收场。文后附上脑海中能想起来的书名一串。打开没读完的,自然不算;今日连书名作者也想不起来的,没法附(这其中,有一本讲汉语古诗韵律的,读时很入迷,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胳膊执书,肘子冻个冰凉,才想起换手。律诗、绝句的走法,至今未忘,书名作者却记不得,惭愧);上文已提及的,不附(若不小心重复,请指出,谢谢); 口笔译研究的,不附;考学的书,不附;期刊杂志,未附;育儿书,未附。

Ipad里存有《汪曾祺全集》,八卷,读完六卷;《吕叔湘全集》,十八卷,细读了目录,并逐卷粗览,生活中有疑惑时翻查来细读,卷卷开着,反正书签自动保存,也算不清读了几成;三联出版社的文化生活译丛,存了十一本,才读了《伦敦的叫卖声》。中文读物的存货不多。近日想读木心,还没找到不烧钱的购法。好在英文这头还开着三本,候着三本;带来的《读库》也还有几本未读。

说到带过来的书和资料,要念一下前东家的好。迁德海运行李费,是东家付的,这是聘用合同里写的。不过当时我从深圳赴宁波上任,运费有限;离任却是搬往德国。中间去人事处改家庭地址,因为结婚了,登记地址的确变更;不过心里考虑的是走时的行李托运。人事处毫无废话,照章办事。临行精简书架,为定去留,反而读了一些尘封的书。最后理出一纸箱,留给办公楼里的咖啡馆。馆子是诺丁汉毕业生开的,小姑娘不容易,望她的咖啡馆长青。

好吧,看来我忆书总能绕回咖啡馆。

 

 

   附:

《童话十家》、《格林童话》、《林清玄散文》、《钱钟书散文》、《王鼎钧散文》、《舒婷的诗》、《顾城的诗》、《梦家诗集》、《文化苦旅》、《霜冷长河》、《三寸金莲》、《北京法源寺》、《白鹿原》、《活着》、《乱世佳人》、《傲慢与偏见》、《三毛全集》、《芙蓉镇》、《大明宫词》、《苏东坡传》、《上海宝贝》、《我爱比尔》、《洗澡》、《干校六记》、《我们仨》、《围城》、《傅雷家书》、《傅雷谈翻译》、《林语堂散文经典全集》、《梁实秋经典作品选》、《素年锦时》、《带一本书去巴黎》、《谈美》、《第一炉香》、《半生缘》、《明朝那些事儿》、《激荡三十年》、《夹边沟记事》、《挪威的森林》、《失乐园》、《茶馆》、《正红旗下》、《月牙儿》、《边城》、《沈从文别集》、《目送》、《亲爱的安德烈》、《记忆像铁轨一样长》、《蒋勋说红楼梦》、《给青年艺术家的信》、《菰蒲深处》、《丰子恺散文》、《杂忆与杂写》、《随园食单》、《全球通史:1500年以后的世界》、《大唐双龙传》、《万历十五年》、《赫逊河畔谈中国历史》、《卖桔者言》、《投资心理学》、《今朝风日好》、《民主的细节》、《送你一颗子弹》、《余欢》、《在中西之间》、《疯狂实验史》

The Quiet American

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

The Joy Luck Club

French Lessons: Adventures with Knife, Fork and Corkscrew

Chinese Lessons: Five Classmates and the Story of the New China

The Old Man and the Sea

Moby Dick

The Call of the Wild

1984

Animal Farm

Bridge Jones's Diary

Emma

Mansfield Park

Sense and Sensibility

Memoirs of a Geisha

Profiles in Courage

The Confessions of a Wall Street Analyst

The Autobiography and Other Writings of Benjamin Franklin

River Town: Two Years on the Yangtze

Factory Girls: From Village to City in a Changing China

A Child's Garden of Verses

Elements of Style

Guns,Germs and Steel: The Fates of Human Societies

The Social Animal

One Billion Customers: Lessons from the Front Lines of Doing Business in China

Don't Sleep, There Are Snakes: Life and Language in the Amazonian Jungle

Blink: The Power of Thinking without Thinking

The Outliers: The Story of Success

The 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

 金庸、琼瑶、阿加莎·克里斯蒂、福尔摩斯、马克·吐温、杰克·伦敦、毕淑敏、铁凝、莫小米、刘墉,难免也都拉杂看过,难备述。

 

注:原是读了英文的,一律标出了英文名。若标译名,恐反增不便,故硬着头皮,发这样一个夹缠的文本。书单英文部分一书一行,出于视觉效果的考虑,便于扫视。中文书名横排连缀,似乎不太妨碍扫视,故没有一书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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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菡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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